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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女審短打集中:後日談與終幕(四篇)

女審神者依央: 離開刀劍亂舞後

離開刀劍亂舞後,她從大學畢業了,然後在離家比較遠的地方找到小公寓出租,也找到份在書店打工的工作。 她回到了現世,抱著多少存在的罪惡感。 日復一日的工作,或許刷洗掉一些她拋在腦後的記憶。整理、擺放、清點、搬運,一切都很平常。 過了幾個週末,過了幾個節慶,從兼職變成正職,依央也不是那麼在乎了。

直到那位高瘦的眼鏡男子拿著紙條問道尋找的書本名稱。 她習慣工作時將長髮綁成低側馬尾,那天因為出門時趕時間,所以沒有這樣處理。 披肩的長髮帶著自然捲,她接過對方手中的紙條,然後把掉落在頰邊的髮絲順到耳後。 接著她聽到對方叫了她的姓氏。 「那個,如果假日有空,能不能和我一起出去...」 「吃一頓飯?」依央下意識接過他的句子,然後看到對方很賣力的點點頭。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假日調班,可能沒辦法,下次吧。」 「那我會等到下次你有空的!」她詫異的看向對方,對方身子ㄧ挺,很緊張的接話說如果造成她的困擾他很抱歉。

奇怪的怪人。 那是她對她未來丈夫的第一印象。 之後他們交往了。 過程她有點記不清了,不過就是對方嘗試來找她聊天,並且出去過幾次,然後他告白了。 有一陣子沒談過戀愛的她,在那一刻說了好。可是答應的同時,好像有什麼碎裂的聲音。 『你有資格得到幸福嗎?』 她和對方牽手了。 『明明曾經是這麼惡劣的人。』 她和對方擁抱了。 『還記得上一次戀愛是什麼時候嗎?』 她也確實有些心動了。 但是她好像沒有信心自己可以好好誠實的愛人。 上一次戀愛。 上一次那個有資格稱為戀愛嗎? 記得最後一次『他』露出溫柔的笑容,她不自覺的想哭。 她到底做了多少傻事,也無法挽回。 到底那段時間的快樂與痛苦算什麼。 為什麼這樣子的自己可以在另一個世界得到他人的溫柔,而『他』無法。 自己無非是幸運的,然而同時,她覺得這是報應。 你再次得到別人的愛。你卻給不出同等的情感了。 卑鄙的情感遊戲就是如此。 所以,依央試著,用自己僅存的情感填補那個缺口。 她喜歡看到男友幸福的笑容,喜歡看到他小心翼翼握著他的手,喜歡他討論起未來的事。 僅僅是喜歡。 只不過他們在最後踏上紅布毯,交換了戒指與誓約之吻。 她說了我願意。 她披上了新娘該有的婚紗,抹上她最喜歡的口紅。 她將成為人妻,她將育有兒女。 她選擇妥協,不管是對現實生活還是人生。 選擇了一條平凡的路繼續下去。 很多年後,當她的女兒加藤正子不小心闖進本丸,當她再次以不同的面貌面對『他』時,她回答不出他深沈嗓音提出的問題。 「你幸福嗎?」這麼問著的他,還是回憶中的一身黑,不過眉頭沒有緊皺著。 熟悉的背景、熟悉的聲音。 她茫然了。 「....我不知道呢。」 那是她最誠實的回答。 === 女審神者依央後日談: 最浪漫的事

「清正。」她呼喚丈夫的名字的時候,不自覺放低音量。 懷中的小嬰兒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男人推了推眼鏡,放下手邊的書。 「怎麼了?」 「你說,女兒的名字要叫什麼?」依央看著懷中熟睡的小嬰兒,說實在小嬰兒現在肌膚還是皺巴巴的,臉也皺在一塊,要說可愛算不上可愛,但是她還是小心翼翼地捧著她。 「桃子?」 「太土了,駁回。」 「洋子?」 「太老氣了吧,清正你到底有沒有認真想啊?」 「不然依央你想一個嗎?」被駁回幾次後男人放棄,寵溺的看著小生命。 「我嗎?」丈夫向他點點頭,依央歪過頭,思考了起來。 畢竟你已經成為母親,娶個好名字吧,依央。 即使在心中這麼默默期許,她還是多少害怕自己無法成為一位稱職的母親。 懷胎十個月,這段過程她始終做著心理準備。更別說新生命誕生後,比起幸福感,她更是不安。 你可以好好愛著個孩子嗎?你可以好好教育她嗎?你有能力嗎?這樣子的問題不停在腦海中徘徊,她見到丈夫的笑臉後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她需要給這個小嬰兒,她的女兒,一個能讓她好好愛惜的名字。 一個說出來可以勾出她內心最溫柔的情緒、一個可以讓她重複念上幾百遍的名、一個對她而言相當重要的名字... 「Masako.」 「嗯?」顯然丈夫沒聽清楚,抬頭看向自己的妻子。 「正子。」她喃喃著這個名字,眼神裡流動著跳躍的光彩:「取你名字裡的“正”字,可好?」然後揚起臉,朝他一笑。Masa。Masa。正。 「拿丈夫名字裡的字來取名字,這麼浪漫的事你也做得出來?」多半著有著開玩笑的語氣,清正對於此事沒有意見。 「是啊,這可是最浪漫的事呢。」回應著他語氣的笑意,依央垂下眼簾,這麼說道。 這可是最浪漫的事呢。 以你為名的名。 Kiyomasa。 Masako。 Masakuni。 Masak.....她的嘴形相當習慣這樣的發音,她用著那甜膩的聲音呼喚其名。誰的名? 這就不得而知了。 === 同田貫正國:花的名字

「啊!我知道!這是山茶花,對不對?」看到對方正在掃起地上的花瓣,殘破不堪,還有著泥濘,名為正子的小女孩想撿起一片好好瞧瞧,卻被同田貫阻止了。 「很髒,你手才剛洗乾淨,不要亂摸東西。」這麼跟女孩子說教的同田貫被稚嫩的聲音喊著小氣鬼、老媽子之類的形容詞。 他也不想被這樣叫好嗎?無奈地嘆口氣。 將剩下落在地上的花瓣掃起,他拿起掃把趕著小女孩趕快去吃飯。 今天的菜色不知道是什麼呢...這麼想著的同時,他發覺沒出征的日子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即使刀男們沒有什麼改變,小鬼頭已經開始長高了。人類真是神奇的生物。 「陸奧守哥哥,你知道嗎!後院的山茶花開得好漂亮喔!還是很鮮豔的紅色!」嘴巴裡還有米飯,正子自己沉入在亢奮的氛圍裡,和坐在隔壁陸奧守吉行分享著她小小世界裡的新事情。 見到對方拿著筷子開始比劃,同田貫咳了一聲,示意她好好吃飯。 小孩子扒了幾口飯,又開始想說話,直到同田貫忍不住開口:「陸奧守你不要回他話,等小鬼頭吃完飯再說。」 小孩子的臉露出憋屈的模樣。 自作自受。 同田貫心想,喝了口湯,然後無視了陸奧守有些心疼的眼神。 「吃完飯同田貫哥哥就會告訴我山茶花的故事嗎?」 「不會,況且它也沒有故事。」 「可是我聽其他人說過,之前沒有那棵山茶花樹啊。」對,沒有,然而他沒有回她話。 她高亢的聲音蓋過他的思緒。 「是媽咪種的嗎?」 疑惑的臉孔注視著他,他放下碗筷,手指壓在平放於桌面上的木筷。 然後抽離。 他一氣呵成的話語,始終沒有完全訴說出。 他只用著鼻音,回了嗯。反而是同桌的刀男接過話題,開始回答小鬼頭的問題。 「那麼,媽咪以前當審神者是什麼樣子呢?」 很糟糕,糟糕到不行,完全不合格。 「欸欸、那媽咪以前最喜歡在本丸做什麼?」 當然是偷懶了。 「所以媽咪的近侍刀是誰啊?」 同田貫正國。 「那媽咪--」 幾乎所有的問題他都默默在心中回答完畢。 他開始覺得煩躁,或許是因為那些問題是那麼容易回答,答案都呼之欲出,就如同她常常塗抹的口紅,或是配戴的山茶花。 紅豔濃烈。 『吶,正國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女人轉動著手中的花,像是考驗這朵花可以經受多少力道。 『不知道,也不重要吧,反正花都長得差不多──』他抬眼,她瞇起眼。 『那至少給我記住這朵花。』加重語氣,她不滿地揚起頭看他。 『蛤?』 『因為我喜歡,我喜歡山茶花。』 那麼振振有詞,充其量不過是朵花。而且她喜歡,關他什麼事情── 「所以、媽咪喜歡山茶花囉?」小女孩嬉皮笑臉的問著在座的人們。 是的,她很喜歡。非常喜歡。 ──喜歡。 大概就像現在的他喜歡著以前惡劣的她一般吧。 === 終幕:

「加藤正子小姐。」 輕柔的女聲禮貌性地喚了她的名字,加藤正子穿著正式的西式套裝,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是。」她應聲,白色燈光照出對方開始成熟的面貌,還襯出對方捏緊的手掌心。 這邊是市立醫院。 「可以進來了。」這麼說著的白護士服女人推開了門,與正子簡單說明病人的狀況後,與穿著醫生袍的男人一併離開病房。正子的新皮鞋啪嗒啪嗒的走在光亮的磁磚地板上,然後停在病床前。 「媽媽,還好嗎?。」她沒坐下,看著躺在床上的母親,將棉被整了整,握緊對方些許斑駁的雙手。 「健康的很呢。」這麼說著的嘴角旁已經開始有了皺紋:「我今年才六十五歲,也不會死到哪去的!」 「媽!」聽到這種話的正子理所當然的抬高音量:「不要亂說話,你身體好好的,要不是摔倒才不會進醫院呢。」 說完拍了一下對方手心,依央倒是呵呵笑了起來。 「你說話倒是越來越像你爸了,那種囉唆的口吻。」依央將散落在頰旁的絲絲白髮繞到耳後,接著用著沒有以往光滑的手磨蹭起女兒的雙手。 「是媽你太讓人操心啦。」 「操心什麼,不都把你養大,你還大到可以自己生存了?」她挺挺胸,相當驕傲地看著眼前的正子。 「那不一樣!反正媽你不要烏鴉嘴,你身體這麼硬朗可以長命百歲的。」 「說什麼啊,死也不是那麼可怕的。」 「時機到了自然就會...」 正準備滔滔大論的依央,手馬上被女兒捏住了。 「不行!!!」正子大聲抗議,硬是打斷母親的無理取鬧。 「哈哈哈哈,這個時候你就很像小孩子了。」這麼毫不掩飾大笑,仔細一看或許還可以看出年輕時候的輕狂。 「今天本丸沒工作?」看著沒消氣的她,婦人問了她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會沒話說的話題。 「等等才要去,今天計畫不多,大概多打幾次地圖就可以了。」 歪起頭開始盤算起計畫的正子沒注意到依央逐漸柔和的視線。 「正子很棒呢。」 「這、這是當然的!我可是有自己的規劃!不管是人生還是審神者之路!」正子順口接過話,卻沒想到母親又是稱讚了自己一次。 「所以很棒啊。」 「勇往直前的正子很棒。」 「清正也會很開心的。」 得到更多稱讚的正子更加不知所措了,依央卻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你爸爸是我人生中的第二個奇蹟,那我能擁有這樣的女兒是第三個奇蹟呢。」 她緩慢地道出她所認為的事實。然後望向對方略微愣住的臉龐。 「...那第一個呢?」 其實仔細想想這樣問很失禮,母親都避開第一個不說了,但自己還是沒思考就過問。然而對方明顯猜到她會這樣問,開始輕笑起來。 「秘密~」刻意拉長的俏皮語調擺明就是不說。 之後話題轉了個彎,依央嚷著說想吃水果,身為女兒的正子只能點頭說好。 婦人的一身病服,與她朝氣的嗓音不符,眸子則是透著她不該戳破的事情。 加藤正子沒問出第一個奇蹟。 然而內心早有著落。 處理好公文後的下午,正子在同田貫正國最常出沒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是靠近庭院的走廊,陽光最充足,也是最可以看到院子裡所發生的每個小變化的地方。 「同田貫哥。」 「幹嘛?小丫頭?」 「我就說不是小丫頭了!我已經成年了,而且是合格的審神者了!」她氣憤地坐了下來,不忘坐下來以後推擠對方到更旁邊去。 「好好好。」男人敷衍地接過話,然後放下手中的刀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只是想問個很嚴肅的問題...」 「如果我母親去世,你會怎麼做?」 面對如此忽然的問題,同田貫出現難得的扭曲表情。 「...主...她去世了?」 「沒有,當然沒有,我就是先問問。」正子極力解釋她的疑惑與這個問題的出發點,就是希望對方那個可怕的表情可以淡下去。 然後在心裡小小抱怨著從認識這把刀到現在,只叫母親“主”未免也太偏心了點,真的是完全不打算承認自己這個現任審神者。 正子用餘光瞄了瞄臉色緩過來的對方,不知道該說什麼緩和氣氛好。謎樣的沈默持續了一陣子。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種事情?」同田貫好不容易開了口,聲音意外的沙啞。 「因為媽今天跟我提到她人生中的奇蹟的時候,說了三個,可是不肯跟我說第一個。」 「我覺得,當然只是猜測啦。」頓了頓,她鼓起勇氣開啟這番對話。 「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奇蹟是....同田貫哥你。」 「雖然以前的確不能接受你和媽談過戀愛,覺得超級不可理喻,還有認為是不是我的存在拆散你們。」 踢著腿,正子露出尷尬的神情,同田貫在聽到她提起了談戀愛露出些許困惑的表情,但仍等著女人把話繼續接著說完。 「同田貫哥你就是那位讓我媽安心的存在...不過只是既我爸之前,別太得意了。」 強硬的補充顯得心虛,她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父親打抱不平一下。不過女人心知肚明。 「雖然你對她來說,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吧。」 「抱歉,自顧自說了很多話。」 正子注意到對方站了起來,握著刀走近離他們最近、最不顯眼的山茶花樹。 樹的陰影蓋過男人部分身軀,他粗魯地掃了掃上頭一些莫名的落葉。 「關於你那個問題的答案。」他的聲音消失了一會兒,才找了回來。「到時候以審神者身份,答應我一件事就行了。」 背對著正子,他望向那片山茶花,在那之後良久未開口。 綠葉映著枯萎的暗紅色花瓣。男人單純的欣賞著那棵山茶花凋零而去。那樣子的背影似乎有些寥寂。 和室內的光線緩緩收起,太陽即將下山。 加藤正子跪坐著,一絲一毫也不敢鬆懈,對面的同田貫正國第一次全副武裝地盤坐在她面前。 已經是冬日,微妙的氣氛刺痛著曝露出來的肌膚。 低溫的空氣終於在同田貫開口後有了波動。 「讓我上戰場,一個人。」 那是一個請求。 從字面上來說,沒有太多爭議性。 雙方都預見了這一天的到來。 「你答應過的,對吧?」 「主。」 那聲“主”很堅定,並且帶著多少的詢問意味。 女人猛然的動作嚇壞離她近的近侍刀陸奧守吉行,她呆呆的盯著對方的臉。 主? 等待許久的不是喜悅,是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痛。 也是呢,因為他的主.... 正子捏緊著衣角,抗拒著感受身體的顫抖。 她了解後果,正因為如此,應聲答應不容易。 抬眼,對方的眼眸卻又是那麼清淨,彷彿不管如此都會做出這樣子的打算。 明明這樣的執著,可以是不一樣的結局。 正子閉上眼,深呼吸。 那一霎那,她幾乎可以描繪出母親幸福的笑容。 啊啊、都是笨蛋呢。 她鬆開手,垂下肩。 「...好。」 幾乎是嘆氣的音量,加藤正子批准了。 對於女人的回答,同田貫還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她,意會過後,是低頭道謝。 「如果斷了,你再鍛一把新的同田貫正國就可以了。」 她點點頭,他站起身。 「老實說,你的眼睛和她的很像。」 猛然的,同田貫正國在離開前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人類的血脈真是可怕的東西呢。」這麼說著的他並非嫌棄,而多少帶著疼愛的情緒。 一身黑的男人搔搔頭,一向不善言辭的他實在是吐不出什麼讓人動容的話了。 「さようなら。」 「Masako。」 他重複一次那與他相似之名。 然後轉身,開了門,直到腳步聲遠去。 「吉行,我這樣冒然答應會不會太慘忍了?」 「咱認為,這個結局已經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陸奧守吉行摸了摸她的頭,不自覺靠近了她。 「......嗯。」她的腿麻了,起不了,所以抓住旁人的領口,依靠在對方尚存的溫度裡。 早已空無一人的對面,時間在流逝,剛剛那場對話就如同沒存在過。 太陽下山,夜晚來臨。 同田貫正國將與她再遇。 在那彼岸花之地。 === After story:

「你怎麼來了?」 「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 「好,那走吧。」 「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這樣說道的黑髮男人對她展現出難得一見的燦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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