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現世的第一天
來到現世的第一天,他與她踏上旅行。 其實並非長途,就是短暫的兩人旅途。 她帶著他來到東京,然後,然後,然後——他在人聲吵鬧的繁華地帶撞見了再次熟悉不過的身影。 陸奧守吉行來不及聚焦,只是反射性拉住還打算往前走的加藤正子,喉嚨連凝聚點聲響的力氣都沒有。
女孩子順著男人的視線往回看,接著也注意到因為方才擦撞停下的那名人物,陸奧守吉行握著她的手腕幾乎發疼,她什麼都說不出話來,就單單看著幾步之遙的那位人物頓悟什麼,朝他們露出笑容。 在那刻,她彷彿懂了,懂了為什麼陸奧守吉行停止呼吸了。 她邁出步伐,打破了雙方僵止的氣氛。 女孩子伸出手抓住陸奧守吉行的手,毫不猶豫的拉著對方走到那人前,沒有停下,不給陸奧守吉行留下任何空白的機會。 「陸奧守哥,我去買東西吃。」站好定點,正子左看右看,確認兩個大男人都面對面了,才發聲開口。 她一個外人站在這邊什麼都不是,找個藉口離開也好。 不等陸奧守吉行的挽留,她三兩步跑離了乾瞪眼的兩人。
「咱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我也很意外啊。」 「剛剛那位是——?」 「啊,那個怎麼說,有點複雜,姑且算是咱的新主人。」 「喔~」 「喜歡的人?」 「欸?哈?不、不是?!咱——」
「那位小姐怎麼看都是你這傢伙在意的對象啊。」 「⋯⋯」 「還很貼心的給我們空間聊天呢?我看人家小姑娘還不錯呢?」 「你說是不是?吉行?」 「呀⋯⋯正子是很優秀沒錯⋯⋯」 「喔?所以正子就是你暗戀的女生名字?意外很樸實的名字呢。」 「龍馬!!!」
坂本龍馬這時笑了開懷:「幹嘛?我就只是實話實說喔?你不喜歡她嗎?」我看小女生也很喜歡你呢。 陸奧守回不了話,支支吾吾的舉起手掌心,要對方停止這般害躁的詢問,但是他知道要是不好好回答,阪本龍馬並不會善罷甘休。 「咱⋯⋯是喜歡她沒錯。」頓點、短暫的呼吸,陸奧守吉行坦白了。 面對前任主人,還相處許久,陸奧守還真是沒法說謊。 「所以你們打算結婚了嗎?」龍馬雙臂交叉,不打算好好退讓這個話題。 「咱連交往都還沒做到!!!何來結婚一談啊!!!」陸奧守忍不住提高音量,然後意識到自己的胡言亂語。
陸奧守吉行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丟臉過。 他已經不知道該因為沒有任何進度感到丟臉還是對於坦白自己對於人類的愛戀感到丟臉,總而言之在阪本龍馬面前都是相當有趣的反應就是。
坂本龍馬稍微止住悶笑。 「⋯⋯看到你過得這麼不錯,我很慶幸。」 「有喜歡的人,還能跑來逛街約會看來是越來越像人類。」 「你啊,一定會在這個新時代找到除了武器以外的生存意義,我也不用瞎操心了。」 「龍馬你在這世呢?」 「喔?我嘛?馬馬虎虎吧——你知道的,當人類就是這樣。」
::: 當加藤正子拿著甜筒回來,陸奧守吉行的身邊早已空無人影。 「我的存在果然妨礙到你們敘舊了?」少女有些擔心的問道,這段她暫離的時間也不算長。 陸奧守搖搖頭,要少女別想太多。 「——」加藤正子盯起甜筒的涼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問什麼,好似她是多麼多餘多麽愚笨:「那個,陸奧守哥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尊重你的。」 勉強擠出來的話語噴灑在空氣中,刀劍男士意外地瞪大眼,然後樹立起認真的模樣。
「咱很好,這樣就很好。」 坂本龍馬很好。 跟他在一起冒險的歲月很好。 但,跟妳在一起也很好。
陸奧守吉行遲遲沒說出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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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只是遊戲,所以不想制約你。 有著大片美好光景的妳。 只需要奔跑往前就能觸及新世界的妳。 跟坂本龍馬一樣, 只是這次他無法如影隨形。 因為他是被新時代淘汰的刀,因為他是付喪神,因為他是遊戲裡的一枚角色而已。
明明水族館是這麼美麗,而面對著他的女孩子是笑得多麽開心,他卻開口拒絕了對方。 玻璃內鮮豔的魚群不會為了任何人停下,他們悠然自得的游動,燈光浮動,波光搖曳,全部照應著在少女充滿水氣的瞳孔裡。 她說了我喜歡你。 他說了對不起。 很小聲的、很緩慢的,那幾個字卻重到幾乎要把自己的心臟擠壓到變形,蔓延開的疼痛顯得多餘無意義。 跟妳在一起很好。 陸奧守吉行很喜歡和她在一起。 可是那不是對妳最好的決定。
可是那不是對妳最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