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3號本丸 鯉魚
00 本院有個大池子,裡面養了十幾隻鯉魚。 在第一部隊沒有出征時,騷速劍偶爾會被發配去做此等雜事。 其他刀劍男士提過主人也是對這池鯉魚有心,時不時會去自己餵食牠們。
01 他的確是碰見對方過。 對方一如往常地盤著髮、拉著拖地的衣擺,手裡端端正正拿著裝滿飼料的四方形小木盒。 就直接將那個手掌大小的木盒一次倒進池水裡,沒有任何遲疑。 騷速劍收回自己手中的木盒,想說不需要再餵了,主人卻是朝他伸手,手一晃,跟他要剩下的飼料。 接著刷的一聲又是一次倒盡。 他沒有去做出任何質疑,見女審神者凝視著池水裡爭先恐後的魚群,一隻隻擠下其餘的同類,水都因此被濺起。張著嘴一開一闔,很快地重複動作,像是要吃不飽似的,好幾雙魚眼睛始終沒有反射任何生氣或光彩。 騷速劍真心懷疑這個女人有心的話,就不會來餵食鯉魚了。 或是不該圈養這些魚。
02 「騷速劍,把池裡浮起來的魚撈出來。」 第二次碰到的時候,女審神者對他發號司令,他還想著浮起來是指什麼,一瞥就見到水面翻白肚的兩隻鯉魚。 一黑一白,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死了⋯⋯」他用了網子去撈,撈起後扔了屍體進名為塑膠袋的袋子裡。 然後他看見女審神者腳邊散落一地的三四個木盒子後,把上一句話的後半音量壓制最低。
03 「黑色和白色的鯉魚死了。」他拎著那袋袋子到兄弟面前時,大典太光世正重新繫好斷了一截的白色緞帶,那層布料規規矩矩地貼在刀身上。 「你要怎麼處理?埋了?」兄弟放下刀,調整武器該扣在腰間的位置。 「⋯⋯直接丟掉吧。」騷速劍提起有點重量的袋子:「不然還能怎麼樣。」 「我以為都是長谷部在處理這種事情。」 聽到兄弟這麼說,騷速劍垂下眼:「他處理一次就夠了。」 「不管換誰處理,都一樣的。」大典太已經換好平日的出征衣裝,開始繫起腿邊的紅色帶子:「我們也差不到哪裡去。」 「那是因為我們沒機會——」 「兄弟。」話語間尬然而止,大典太轉身看向他。 「⋯⋯等等要出征了,你準備一下。」明明第一個音節含糊不清,可是大典太光世本是想說起別的事情。 騷速劍知道他差點提及什麼。
04 騷速劍沒有埋了那兩條魚。 袋子的結被他打死,然後他一手打開垃圾桶,在準備丟下時停止動作。 沒有必要對一條魚或一介畜生道歉的,所以他嘴邊的三個字咽了回去。 一掌蓋上垃圾蓋,塑膠袋估計來到底部,咚的一聲,然後沒有聲音。 反正最後都是會被處理掉的,以怎麼樣的方法他並不清楚。 燒成灰燼、拋置川裡、以各種不科學的方式進行分解。
反正又不是人。 所以他沒說對不起。